【新西兰熊孩子】称母亲为“女朋友”，龙应台讲述她眼里最美的亲子关系
2018年9月13日 10:44
中文先驱特约专栏作家 鲁鲁
做了母亲后，对于亲情、家庭关系变得敏感。所以，当拿到台湾女作家龙应台女士的新书《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后，一气呵成地读完，字句间让人动情，更使人泪目。
与龙应台一贯的批判犀利的笔调不同，她描述亲情的书都十分柔软、细腻，譬如大家早已是耳熟能详的“人生三书”：《孩子你慢慢来》、《亲爱的安德烈》以及《目送》。而最新出版的《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是龙应台专门写给自己母亲的书。
龙应台亲切地唤母亲为美君，93岁，因为失智便不再记得自己是谁，女儿是谁。2017年8月，龙应台内心感到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陪伴母亲度过人生最后时光，于是，她放下台北的一切，决定移居母亲居住的屏东潮州镇，全身心照顾母亲之余开始乡居写作。2018年8月，《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出版。
给美君的信，像是龙应台向母亲娓娓道来那些逝去的历史，童年的时光，母女的深情，同时更是对于自己即作为女儿，又作为母亲的双重身份的思考——这世间，最好的母子关系究竟是怎样的呢？
对待老去的父母：和他们做朋友
你眼中的最好的母子关系是什么？自从当了妈后，熊妈阅读了不少育儿书籍，大部分都提到了要把孩子当作一个独立的个体对待，而最好的亲子关系就是互相尊重、平等以待，亲密似朋友。明白这个道理简单，可现实中要做到却并不容易。
“我们都想着要和孩子做朋友，却偏偏忽略了，和父母也应该做朋友”——在《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这本书里，龙应台坦白她人生唯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在母亲已经失智，无法说话，不记得女儿是谁后，才深深领悟到，和母亲最好的关系同样是——把她当做女朋友。
“上一代不会倾吐，下一代无心体会，为什么我就是没想到要把这个女人，看作一个也渴望看电影、喝咖啡、清晨爬山看芒草、需要有人打电话说’闷’的女朋友？”
母亲是什么？龙应台说，女人一旦是母亲后，就会被抛进“母亲”这个格子里，定格为子女人生的后盾。后盾永远在子女的“后面”，是保护子女安全、推动子女往前的力量，但是子女的眼睛却长在前面，这就注定了永远看不到自己身后的父母。
在龙应台眼里，自己的母亲美君就是不断在背后支持她、看着她离开、默默注视着的那个人，而自己作为母亲，则又是注视着儿子在自己人生道路上奔跑的人。只是，我们大部分人都忘了在奔跑的过程中往后看看，看看我们身后的那块坚定、温暖的后盾。
对待挚爱的孩子：和他们单独旅行
如今在潮州镇全身心照顾母亲美君的龙应台已经66岁，而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居住在伦敦，一个居住在维也纳。对于母亲美君，龙应台多了一份愧疚，愧疚于自己不能在母亲还头脑清晰时，像一个好闺蜜、好朋友一般地多陪陪她，像女朋友一样相处。而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龙应台却也在以自己特别的方法与他们保持一种像朋友一般的关系。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在龙应台眼里，或许现在的她已经追不上母亲老去的速度，而对于自己的孩子，她却希望能有更多属于彼此的陪伴。
因为不在同一个国家生活，龙应台与自己儿子的相处方式很“特别”，除了每周一次的视频通话，她和孩子之间更会有每年一次一对一的旅行。
为什么必须是一对一的旅行？龙应台的回答是：“如果我去探视他们，他们深深陷在既有的生活规律里，脑子塞满属于他们的牵绊，再怎么殷勤我的到访都是外来的介入，相处的每一个小时都是他们努力额外抽出的时间，再甜蜜也是负担。”而旅行，脱离了原有的环境的框架，这时候母子之间的陪伴是一起看窗外的风景，是一起探索人生长河上流动的风光，是最醇厚的相处、最专心的对待。
龙应台说她和两个儿子都很享受这样一年一到两次的相处时光，她可以和儿子一起沿着湄公河从泰北南漂到老挝，也可以一起开车从德国到法国、意大利、瑞士，跟着世界杯足球赛一场一场地跑……而更为重要的是，在这特别的旅程中，母子都看到了彼此在人生旅程中的变化——“十五年来一次一次的单独旅行，我亲密注视着他们从少年蜕变成成人，而他们亲密注视着我从中年踏进了初老”。
对待孩子所爱之人：学习接受她们
或许你想不到，对待母亲和儿子十分宽容的龙应台，对待儿子的女朋友却也会呈现出婆婆们的“苛刻”。其实就连连龙应台自己也没有想到，一直倡导开放宽容、自由主义的她也会感觉儿子的女朋友就像“小三”。
龙应台把她的这点作为母亲最质朴的情愫归于原始部落的母兽性情，她甚至不止一次和儿子飞力普说想要毒死她的女朋友。原本深明大义的龙应台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婆媳关系总是会那么“水火不容”，而“婆婆”和“媳妇”本身就是天生相克，因为这是两个女人同时爱一个男人。
“亲情很容易变成绑架，伦理变成压迫”，龙应台说起自己也不可避免地会做出让儿子在自己和女朋友中选一个的事情，可就在儿子摆明态度，对这种道德绑架勇敢地说“不”后，龙应台反而从自己和儿子，和儿子女朋友的这段关系中收获了许多，或者说是开始“学习接受”。
“接受自己过去哺过乳、洗过澡、一辈子牵挂着、爱着的男人其实是另一个女人未来将一辈子牵挂、爱着的男人；你们两个女人短暂交会于现在，但是你属于过去，她属于未来。对儿子的人生幸福而言，她，比你重要多了。”
就这样，龙应台坦言自己经过了四年的“母兽自我再教育”，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而要将儿子交给另一个女人的心碎体会总结成十分幽默却发人深省的“母兽十诫”——
一、绝对不要对儿子说她的坏话；那是道德坏榜样，而且，别以为他不会在枕头上一一告诉她。
二、绝对不要指挥她怎么带孩子。孩子是她的。别忘了她也是全权母兽。
三、绝对不要事先不约就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你或许以为是惊喜，在她是惊吓。
四、绝对不要在偶尔帮他们看小孩时“顺便”移动他们的家具。女人和猫一样，家具换位置会抓狂、得内伤。
五、绝对不要在家族聚会拍合照时对她挥手说：“你走开一下，这张只要原生家庭成员”。
六、绝对不要期待他们所有的假期都来你这里过。因为，如果你是她妈，你会希望每次放假她都带着男朋友来你的家。
七、绝对不要说你儿子多好——他的好与不好，难道她不知道吗？你只不过在酸酸地暗示，她没你儿子好。唉，何苦呢？
八、绝对不要给“金玉良言”。你喜欢过你婆婆的“金玉良言”吗？
九 、绝对不要认为她应该伺候你的儿子。如果你是她妈，你会希望她的男朋友伺候她，剥好虾子光溜溜地一只一只送到她嘴里。然后帮她洗盘子。
十、绝对不要问儿子：“如果我跟她都掉到水里，你先救谁？”
没看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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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番茄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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