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起学生贷款，他们不敢回国，不敢参加祖母葬礼，只能申请破产
2019年10月29日 18:03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 Angela 编译 学生贷款曾经被视为弥合阶层差距的利器，但因为这个看似慷慨的政策，很多新西兰人却面临着“有家不能回”的窘境。
这些“被放逐”到国外的新西兰人中，有人的欠款总额竟然超过了40万（纽币，下同）。因为害怕回国时在海关遭到逮捕，他们迟迟不敢回国。
目前有超过10万名学生贷款借款人居住在国外。欠款金额排在前十位的学生总共欠下了428万——平均每人42.8万。
近日英文《先驱报》对学生贷款进行调查后发现，1992到2017年间，很多新西兰人（无论是在国内或者海外出生）都无力偿还自己欠下的学生贷款。由于贷款造成的巨大压力，数百人为了逃避还款已经宣布破产，还有不少人在机场惨遭抓捕。
在上述16年间，直到去年第一年高等教育免费的新政推出前，共有130万新西兰人申请了学生贷款。这些贷款人的年龄多在20到45岁之间，也是新西兰史上的“欠债一代”。
英文《先驱报》调查发现，自从2014年修法允许在机场抓捕学贷的欠款者，国内税务局（Inland Revenue）已经拿到了11张逮捕令。
六名欠款人已经被逮捕，这些人的年龄都在35到54岁之间，唯一被公布姓名的欠款者只有Ngatokotoru Puna。他们总共偿还了30000纽币，但这不过是他们欠款的沧海一粟罢了。
Ngatokotoru Puna此前在库克群岛当老师。NZ Herald资料图
这些欠款的学生很多都逃去了澳大利亚，比如Lee Willers的成年女儿。Lee Willers如今住在布里斯班，她说女儿欠下15000纽币的学生贷款后，去澳大利亚待了15年。这15年间欠款额早已飙升至38,000，女儿太害怕自己会在海关被逮捕，以致于错过了祖母的葬礼。
一位43岁的前陶朗加学生，如今是位单亲妈妈，也住在布里斯班。她也不敢回到新西兰看望爸妈和兄弟姐妹：头顶每时每刻都悬着30000纽币的欠款，她如今只剩害怕。
“我害怕的是爸妈总有一天会走，到了那时候我都没法回家。他们在你的护照上放了一个禁止出境（stop）的标志，只有欠债都还清了才会放行。大家都知道，”她说。
还有一名女性，之前曾经在奥克兰担任老师。47岁的她如今已婚，和两个孩子一起住在英国。她的学生贷款始于1992年。但和前两位住在布里斯班的女性不同的是，在欠款六年之后，她重新开始还债。不过那时她的23000欠款已经在利息的加持下涨到了105000，虽然她已经还了45000纽币。
要知道，她的工作不过是兼职而已。但对海外还款人来说，他们的还款额只取决于欠款的数额，和收入无关。有了第一个孩子后经济吃紧，这名女性曾经有一段时间暂停了还款。但利息并没有停止增长，所以她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还是维持了还款节奏，每年都会还掉最低额度5000纽币。有好几次因为实在没钱，她只能用信用卡来还。
“我曾经有两次吃上了抗抑郁药物，而现如今我还得还105000，”她说。因为新西兰对待这代人的方式，她再也不想住在新西兰了，“这真的很可耻”。
2014年修法后，国内税务局可以获得海关和护照数据。此后欠缴学生贷款，人却在海外的总数大约减少了6000人，从2015年6月的81305下降到去年六月的75375。但到了今年六月，这个数字却再次回升到75822，这也是修法之后首次出现增长。
IRD 部门经理 Geoff Wintle表示，人在海外的欠款人中，大约70%在澳大利亚，该部已经和澳大利亚税务局（Australian Tax Office）签署了信息共享协议，从2016年10月起就有能力识别欠款人了。
图片自NZ Herald
相关报告显示，2013年IRD和内政部达成协议共享护照信息后，该部已经识别出了110567名身在海外的欠款人。同年四月IRD也和海关达成了类似协议。此后一年内IRD收到通知称，有超过5000名欠款人进入或离开过新西兰。
Wintle称，该部对住在新西兰、澳大利亚和英国的欠款人执行了破产程序。截至2018年6月前一年，IRD共取消了827笔欠款。其中三分之二的破产案例，都是由欠款人自行发起，希望能够以此摆脱欠款。
欠款金额最多的前十位，入学时间在1995到2009年之间。
国家党高等教育事务发言人Shane Reti博士称，边检和其他措施已经收紧，自己很担心这些学生。
截至发稿时，教育部长Chris Hipkins并未对上述学生贷款事宜作出回复。
“欠债一代”系列报道：
今天：学生贷款如何定义了一代人
明天：借这么多钱值得吗？
后天：今天的学生情况会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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