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价10亿,不爱女人不贪财,这群神秘人为何选择出家和自杀
2018年4月17日 11:57财富陡增,让他们的幻想突然有了成真的资源,忽就盛开了朵朵奇葩。
本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书单”(ID:BookSelection)
2001年,香港。
煤老板猛哥和老五在游船上赌博。猛哥手气好得不得了,一赢再赢,两天挣了三千万。猛哥收手后,将筹码兑成支票,塞给老五,轻声说,“一会儿带我老婆回去”。
老五当时正拿着一手好牌,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两分钟后,只听见“噗通”一声,猛哥从游船一跃而下,跳海自杀。
猛哥家产上亿,吃穿不愁,可外人不知道的是,他早已患了重度抑郁症。
抢救过来后,他再次从医院的9层纵身而下。
这次又没死成,但瘸了。此后的两年,他被关在家里,挣扎在悲苦中,直到听到一篇佛经,才找到与内心和解的法门。
这个故事,来自今天书单君要给大家分享的《煤老板自述三十年》。
这是继《亚洲教父》后,书单君向大家推荐的又一本展示世界少为人知一面的书。
书的作者正是上面故事里的煤老板老五。老五开矿二十年,平常接触的人八成都是煤老板。在文人朋友鼓动之下,老五动笔写下此书。也多亏老五身有“反骨”,才抖露出煤老板这个圈子里的诸多内幕。
黑帮、二奶、矿斗、假文物、假警察……这一幕幕魔幻现实,竟真的一次次发生在我们身边。
我想,绝大多数人对煤老板的印象,都停留在“人傻钱多没文化”的层面上。
可在老五笔下,你会看到,财大气粗的煤老板,也只是被时代大潮推上财富顶峰的普通人。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奇葩、无奈、张扬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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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生死线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煤老板都是躺着挣钱的主儿, 富得流油还安逸。
可《煤老板自述三十年》会告诉你,当个煤老板,真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上世纪八十年代,开矿的人多是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挖矿。那时候,因为危险,有些井没有矿工敢下,都是煤老板喝几口烧酒,带头下去干。
如果说仅是这些,也就阿弥陀佛了。
几乎所有开矿的煤老板,还都要经一场生死之战。
对战的双方,是煤老板与煤矿所在村的村民。
双方往往会在征地赔偿的问题上僵持不下。农民要加钱,煤老板不同意, 又没有第三方协调,争执很快就会变成械斗。
用老五的话说,“煤矿开到哪里,战火就蔓延到哪里。”
前面提到的跳海煤老板猛哥,就曾有一场轰动一时的战役。
当时,猛哥开矿的地儿,恰好是民风最为彪悍的葛村。葛村有块优质矿,还是露天的,连钻井都不用打。可就是这么块肥肉,一直都没有煤老板敢吃,就是因为葛村人的勇猛。据说抗日时,连太君都怕葛村人。
当地政府为了鼓励猛哥来葛村开矿,提出的条件近乎白给。
猛哥心动了,可葛村人坚决不同意。怎么办?打!
葛村人先是埋伏在山谷两侧,用百十来个燃烧弹把猛哥的奔驰炸成了奥拓,后来猛哥一方伤了村民,葛村人又在去煤矿的路上埋雷管,埋炸药。
书中记载的葛村人对煤矿的总攻,那叫一个惨烈:散弹枪、铁锹、铁镐、断腿、鲜血、脑浆……画面太凶残,书单君就不详细描述了。
即便在不卷入冲突的平时,猛哥也曾被人脑瓜开瓢,开车遇雷管,炸得三只轮子悬在崖边,要不是命硬,估计当场就交待了。
以前只知道矿工是玩命的行当,没想到煤老板竟也是如此。
跨过生死线的煤老板,受点活罪算是家常便饭了。老五在书中写道:
在民营企业家群体里,煤老板恐怕是最容易坐牢的一拨人,我省的煤老板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坐过牢,有些还不止一次。在行情不好的年月,哪个煤老板不是债务缠身,大年初一债主披麻戴孝登门要账,都算是比较温和的方式。
煤炭是典型的周期性行业,行情不好时,煤炭只是黑色的石头,行情好时,它就成了黑色的金子。
而在涨落之间,便是一批人的命运沉浮。
然而,当一个普通人瞬间被推到财富顶峰时,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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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是双刃剑
有钱了,从吃的、喝的,到穿的、用的,再到女人、车子,煤老板都是超出常人数倍地拥有。
生理欲望得到了极大地满足,而且往往超量。
煤老板饭局多,而且饭局还贵。在那个觥筹交错的场合,吃的营养从来都不是重点,吃出排场,吃出规格,面上才有光彩。
但老吃贵的,身体却越来越差。老五有段时间就特别感谢“神医”张悟本(主张绿豆治百病的伪养生专家)。张悟本火那阵儿,生茄子、绿豆汤终于有资格走上煤老板的饭桌,在大鱼大肉中增添一丝清新。
巨大的财富带来的可不止巨大的享受,同样还有巨大的考验。
财富持有人要是心性不坚,很容易在放纵和偏执中走向灭亡。
在《煤老板自述三十年》里,你可以看到各色人等都在盯着煤老板鼓胀的钱袋子,比如北京饭局里的“局长”(假装提供帮助、实则做局骗钱的人)、“装爷”(通过演技装作人脉宽广、手眼通天的骗子),赌场里的“庄家”(开赌场的人),热心上位的“小三”(有小三为了生娃上位,在北京积极寻找跟煤老板面貌相像的群演,包起来受孕,要不是被抓现行,也是创意绝伦)……
前山西首富二旦就陷入过类似的金钱陷阱,人生由此衰落。
二旦常去澳门赌博,庄家知道他是煤老板,为了让他沉迷,故意放水,让他创下连赢9000万的超级纪录。
二旦登时就膨胀了,生出赌神的错觉。到处逢人就吹,自己赌博有天赋:“我妈怀我八个月时,还站在街上卖烤红薯,全身都冷,就手热,遗传给我了。”
可他哪里知道,庄家的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二旦上钩后,好运就再也不见了。一把接一把输,还不服气,最终欠了赌场近10个亿,吓得澳门都不敢去了。
为了还债,他只能变卖公司,中途被政府紧急叫停,无奈之下,带着全家集体失踪,从此音讯全无。
再后来,不仅澳门赌场在找他,因为涉嫌洗钱,二旦还成了全省的A级通缉犯。
从首富到逃犯,这真是一夜高楼,一夜平地啊。
但试想,如果你被放到和二旦同样的位置,你是否就能保证把持住心性,不贪婪、不膨胀,稳稳避开金钱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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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朵朵开
说实话,并不是所有煤老板有钱就放纵,有些人花钱能花得清新脱俗。
比如,文艺范儿的煤老板老高。
老高很有钱,除了有矿,还有家钢铁厂——汉钢。
老高文化程度不高,可对精神很有追求,最大的爱好就是作诗。做起事来,也常有诗意。
该做点什么,才能让汉钢在全国钢厂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呢?
思前想后,老高决心不拼规模和产量,而是要把汉钢厂打造成“全国最美钢厂”。
他先是从北京请来了景观设计专家,在钢厂修了个园林;后来又建了座气派的庙宇,供奉的是他崇敬的一位古代开国皇帝。
搞完这一切,他还嫌不够:园林、庙宇哪里都有,我们要弄就得弄个别人没有的。
参观香港温莎蜡像馆时,老高来了灵感:要不我也整一个蜡像馆?可一打听,国内也有蜡像馆了。
突然,他想起本省的古迹,一拍脑门:做啥蜡像馆,我要做个兵马俑馆!专门为名人明星做兵马俑,绝对是中国头一家!
众人听了,都很兴奋,卷起袖子就干。
可烧兵马俑,可不比炼钢容易啊。尤其是烧到体形特殊的名人,比如姚明,因为技术难度太高被迫放弃了。
最终,折腾了好一出,老高终于做成了三十六尊明星兵马俑。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老高遭遇了不幸:路遇车祸,一根钢筋扎进了肺叶。
一向自认为吉利的他觉得有点不对劲,便找来一位香港大师。大师对老高说,“兵马俑馆阴气太重,你看,兵马俑把秦始皇都克死了,何况你呢?”
慌张之下,老高连忙叫停兵马俑项目,并派人把烧好的兵马俑拉进深山,全部埋了。
作者老五有幸见过这些兵马俑,他这样描述:
那些兵马俑,真人大小,非常震撼,胖子歌星尤其占面积。埋了也好,一千年以后,后人挖出来,应该算文物了。
不得不承认,有些煤老板真的是既浪漫又勇敢。财富陡增,让他们的幻想突然有了成真的资源,忽就盛开了朵朵奇葩。
书中还有不少类似的举动:
比如老五的爸爸二铁,挖煤富了之后,不求吃,不求穿,开始在县里搞共产主义实验;
比如老于,迷上了求长生不老,开始炼长寿丹,可炼出的丹没有丝毫延寿效果,反而能壮阳,结果引起省内煤老板的热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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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社会关系学
但你若因此认为这些煤老板一无是处,那可就错了。
能赚钱的煤老板,终归是有两手的。
曾有一次,晚七点,某领导人赶到北京机场,要买八点半的机票。机场说,一张票也没了。领导于是拿出电话,分别打给三个人,其中就有两个煤老板,要他们解决此事。
第一个人五分钟后给领导回电话,“八点半机票没了,十一点二十行吗?”领导叹了口气,说考虑考虑。
第二个人紧接着打给领导,说机票确实没了,不过可以请空军的朋友调架直升飞机,不过领导要立马赶到南苑机场。
领导正准备出发,第三个人来了电话,他让领导赶紧去买票,说还剩最后一张。原来,他联系了机场的朋友,拉出旅客名单,恰巧发现有熟人,直接打电话给熟人,说赶紧退票,让领导先飞。
很不幸,作者老五就是那第一个让领导叹气的煤老板。虽然这次没表现好,可像买机票这样的事,占据了老五日常一半以上的精力。
在《煤老板自述三十年》里,就常看到老五的身影出现在各种场景:高校、医院、剧场、会所、新开张楼盘……
他去这些地方,可不是为了自己——有时是陪领导家属看病,有的是去帮别人家小孩改成绩或是买学位,有时是帮某权贵子弟圆导演梦,还有时是为搞来两车温州人假装是炒房团,来壮壮朋友新楼盘的声势……
可以说,以煤炭利益为核心,形成了一张涉及黑道、白道、商道等各方交错的网。
煤老板要想基业长青,就得花大量时间巩固自己的关系网络。
他们修炼的是中国特色社会关系学。
老五也参观过德国企业,对德国企业家十分羡慕:他们可以不用考虑政商关系,能把时间都花在雕琢产品、提升生产效率、改进管理流程上。而自己呢,简直太苦逼了,天天在跑关系,当短工。什么鸡零狗碎、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有时,老五这样宽慰自己:见的人多,经的事多,也算不白活,一辈子顶他人三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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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老板的真实面目
煤老板可以说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了,绝不只是像媒体渲染那样地面目单一。
你看,说他们是暴发户不假,说他们有真勇气也不假。他们只有半文盲的学历,却把中国特色看透用透。在一个秩序缺失的年代,他们为了私利敢把脑袋别在腰上,却又切实推动着经济的发展。
老五自己也是煤老板,他把同类分为两种——
十亿以下的和十亿以上的。
个人资产十亿以下的煤老板最奢侈。媒体人曝光的一些傻人傻事基本说的就是他们。这些人没啥大追求,拿命换来几个亿资产,就满足了,拼命享受。而个人资产十亿以上的,一个比一个抠门,一个比一个会算计,请人喝假茅台,送人假LV包,让司机把酒桌上用过的擦脸毛巾都收起来擦车,干得都贼自然。这拨人钱多人抠,但有追求,满脑子想的不是享受,而是怎么把事业做大,他们对公益事业、地方建设视野的贡献也很大。
原来,煤老板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
不过有一点媒体并没有冤枉煤老板们,那就是文化程度普遍较低。
在看书时,书单君发现他们自己也都很在意这一点。作者老五在评价大企业家时,会说自己是“下三滥评精英”,而其他煤老板也会尽力装扮自己。
比如有一阵儿,山西煤老板间突然盛行带金丝眼镜。
老五的煤老板朋友雷四,平时连成语都用不好,也跟风带了起来。老五就跑去问他——
“视力好好的,故意学人家戴个近视镜,不难受吗?”
“谁说不难受,也就开会见领导的时候戴戴,戴着连他妈路都不会走了。”
“这不他妈的傻吗,二旦(最先带金丝眼镜的煤老板)又不是王家卫,至于学他吗?”
“王家伟?后崖底开黑煤窑的憨怂吧,还值得我学?二旦,咱也不学。五哥,你想,咱没文化,人戴上个近视镜,鼻梁上留两道红印子,外人看你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觉得你开始看书了,开始用眼了,开始深刻了。戴个眼镜,就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多值啊。”
老五:……
老五在心里暗暗自责:“是我肤浅了,煤老板们不是潮男潮女,他们选时尚风向标是有独特用意的,是经过成本考量的。”
在老五心里,这帮煤老板,肯定不是从高等院校毕业的高材生,但也不是煤堆里修炼出来的妖魔。说到底,都是凡人、普通人,不断地犯错,不断地改错,再不断地犯错、改错。
在《煤老板自述三十年》里,老五最终选择了皈依佛门。
最初看到这一段时,我一愣:好好的一个嬉笑怒骂的段子手煤老板,怎么忽然就出家了?
可后来一想,也合理:煤老板身处动荡的环境,体验过财富之中的便利、诱惑,乃至凶险,相比常人,可能更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安定核心。
而佛法恰是其中一种。
老五皈依后曾写过这么一句话,他说:“人需自省, 以探求真理为己任,否则白活。”
煤老板是我国特定时期的一个特殊阶层。早在八九年前,随着煤企大整顿,很多私人煤老板就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
书单君分享这本书,是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打量这个群体。
煤老板实际上代表的是一批踏着时代红利、陡然而富的人。这样的人,现在在煤炭行业慢慢少见了,可我相信,这样的财富故事,在其他领域依旧每天在上演。
如果抛去经济、社会等宏大命题,煤老板的故事更像是事关我们每个人的一个启示:
当巨大的财富突然降临在你身上,你会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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