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歌】一树春天,一树山
2017年11月1日 10:41奥克兰春季尾声,忆取春光,期待来年……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特约作者 毛歌)
一树山,是奥克兰市的经典公园,也是新西兰全国可以数得上的前十名城市公园之一。很多年前,山顶有一棵树,后来一个月色依稀的夜晚,这棵树被砍了。从此,一树山换了一个名字,变成了一座山,令人怀想从前那种山顶一棵树与星空对应的寂寥景象。再后来,来了一个中国人,有点文艺的气质,就给这地方换了一个名字,叫做:孤木岭。
山顶虽然没有那棵树了,山腰和山下却到处都是树。有一条环形步道,把最重要的几十棵树链接在一起,一路走过去,你会看见每一棵树附近都有一个铭牌,埋在地上,把这棵树的名字,由来,人文色彩都讲得非常清楚,是非常值得走的一条自然之路。美国加州过来的侧柏树,和不远处的广角玉兰树,都有100多年了,看看那些树皮,那些皱褶,你就知道什么是风雨沧桑。100多年的橡树,你也许见过,但是,同一棵树一边的叶子是楔形,另外一边是椭圆形,你不觉得大自然的神奇吗?银杏树林,你到了秋天来看,那是令人窒息的美。不过,春天的浓绿,会惊讶得你以为是在绿色的海洋里。
带着童话故事内容的马栗子树,开着仙女一样的花朵,这样的树,在英国,法国,荷兰最多,《安妮日记》里那个小女孩透过窗户看见的树就是马栗子树。整个新西兰最集中的地方就在一树山。距离马栗子树不远,一边是抒情诗一样的紫藤花架,春天里来一树山,紫藤花是挡不住的色诱。架子上,除开紫色的紫藤,还有白色的,总有蜜雀在这里歌唱,总有风把紫藤花吹落一地。另外一边是我最喜欢的双橡树林小道。
双橡树小道,形成于1935年,550米长,450棵橡树,左右两边是泥土小道,接着是单行车道,中间隔着80多种水仙花才是人和自行车的道路。早晚都会有人在这里走路跑步骑自行车。推婴儿车的最让人觉得这里是幸福安静的天堂所在,最近几年,几乎拍婚纱的都会来这里,不是免费的场景,而是实在太美。你想一想,白色的婚纱绿色的橡树林子,还有野兔子,牛羊在附近啊。橡树已经有了岁月,阳光和月光过来,所得的都是生命的印象,各样的光的碎片透过树叶,就不知不觉地落在地上。每天早晨奔跑到这里的我,眼睛里常常有泪,也会想到莫奈,以为印象的生命才是活跃的令人敬畏的。
走过双橡树小道,就是新西兰最有名气和至为宝贵的贝壳杉树林,虽然这一片比不过西区大山里面的,没有那种规模,也没有那么古老,来不来就600年的岁月,但是,却也让人肃然起敬。林子里阳光极其温暖,泛着淡黄的颜色,地上的枯枝回应着天上的光芒,草丛东一窝西一窝,就由不得你不在这里靠着树干呆起来。
从这棵像手臂弯着树枝,看过去,那里有一栋1880年左右的房子,新西兰最早殖民者的住所,叫做村屋。奥克兰很多大山里面也有,有的保持得很好,那些破旧的很令人伤感。村屋傍边有一棵树,是新西兰本地的圣诞树“蒲河酷图娃”,有150年了,据说是最老的,圣诞节的时候,红色的花须会在空中飘。
我常常站在这棵大树下拍照,大树傍边的厕所,你一定要进去看看。方便完了,可以坐在厕所上面的露台上,看景色,吃东西,聊天,或者干脆拉直了身子,睡在春天的阳光里。
不过,醉人的还是樱花林。奥克兰其实有好几个地方可以赏樱花,因为一树山停车方面,处于市中心,到哪里都方便,草地广阔,所以更加热闹。早晚是最好的,一个是人少,一个是光好,很多野生的鹦鹉会在樱花里面闹来闹去,你只要站在树林里,樱花就会落在你的睫毛上,轻盈而曼妙。
一树山,牛多,羊多,野兔子多。所以,你在春天的时候,保持一种安静幸福的样子,来接受这些和你一直保持非常近的距离的生命存在,是一种美好的安排。
一树山,还有一棵很大的板栗树,山腰里,还有一棵极大的野生核桃树,地上全是核桃,去年的和前年的都在,从来没有人去捡过,鸟啃不动,就得依靠风雨的侵蚀,慢慢就会开裂,就会有虫子爬进去,以为那是它们的天堂。要是遇见一场大风,一树山的树林会发出来和西伯利亚的森林一样的声音,有时候听见一声巨响,就可以猜到有一棵树,老得不行了,需要回到土地靠近根须的地方。
要是晚上星光隐约,林子会失眠,会有很多奇妙的声音,从林子的深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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