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青】除了水、食物和空气，人还靠什么活着？
2019年3月20日 16:31
中文先驱专栏作家 宗青
一早看到两篇文章。一篇发表于“让孩子飞”的公号，题为《一个丈夫的痛与思：是谁葬送了我的妻子》，另一篇是“北京头条”的新闻稿件，题为《“神奇”的如新果汁与一位女子之死》。
太阳底下没有新事，类似的事件层出不穷，传销领域从来不缺韭菜。不过因为这两件事情太惨，还是觉得难过。
两篇都是关于女性的离去，是那种永久性地离开。一个死于自杀，一个死于肺部感染。
前者是购买某养生机构的大量产品，被套，想不开跳了楼，后者是深信某种果汁包治百病，感冒了坚持不去医院，最后不治。
尽管悲伤这样浓重，我依然很悲观地认为：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多数人，该干什么还会干什么。
有人将之归于命运，其实是观念。
人在皮囊上的差别，从概率上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生存状态却千差万别。有人活得挺好，有人总是进各种圈套。
各自持有的观念天差地别。很多年前，看过一句很毒的实话：人和人的差异，有时比人和狗的差异都要大。
被封掉的咪蒙，她本身未必拥有那么极端的观念，但是她知道多数人的观念软肋在哪里，所以受众群体庞大，且弹无虚发。
沉迷传销的人，在生活中未必是坏人，但是他们的观念存在巨大的bug，迷信了一个很容易被证伪的东西，所以轻则倾家荡产，重则如上述两个悲剧。
去年年底，在苏北一个富庶的县城里，一家以传销起步的著名企业出了问题。很奇怪的是，本地人几乎没有深陷其中， 全是大巴从远处运载来的外地人，千里迢迢地送来被骗。原因是本地人对其知根知底，一眼戳破热闹的假象背后究竟是啥。
可见，人们对自己熟知背景和原理的领域，还是很理智的。哪怕仅为局部的理智。
从这个角度来讲，劝人多读书，多读真的新闻（不是机器推送和剽窃后重新编辑的的那种），对防止受骗，的确有用。
不过，传销这种东西，也有区域性，本地的骗不了你，外地来的总有一款合适。
我家小阿姨，从事小家电买卖20余年，靠勤劳智慧攒下不少家底。她和丈夫都是非常上进的人，对资本运作这些超过他们理解范围的事情，也持有相当的热情。
很快，他们就成为另一垄中的韭菜，被割了一茬又一茬，以各种名目。
幸好在小阿姨的观念中，存在一个非常巨大的好的观念，就是做啥都不能全盘而出，“投资”活动不能影响生活和生意。所以她的损失都算可控。
而我爸就不同了。我爸对他人的信赖，超过正常界限，60岁的人，带着自以为很会算计的狡黠天真，将攒下的私房养老钱，全部投给他的一个好朋友。因为利息比银行同期高很多。
我们全家都劝过他，他坚定地说，人死账不烂。
结果很快被打脸。债务人好友突然走了以后，我爸终于知道，那人的家底不如他吹嘘的那般大，人死了账就烂了，继承人只需在其继承范围内予以偿还就可以。他好友的女儿痛快地将一群债权人给轰了出去。
我妈对此事发生，表示十分满意，“不让他吃点割肉的亏，以后还不知道多大窟窿等着”。
一些观念上的大bug，靠劝服是完全没用的，需要致命一击，而后重生。只是，有些人有机会，而有些人没有。
新闻中那位靠果汁排毒而拒绝去医院的年轻妈妈，假如能从ICU中出来，应该不会再相信果汁有治疗功效了。
普通人，掌握几个基本的底层观念，差不多就能过好普通的一生。譬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之类的。
从身边不多的样本来看，持有哪种观念的人，基本上就拥有同款人生。
之前在上传播学课程的时候，提到过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传播的作用究竟是什么？
是传播新的品牌和观念，还是强化原有的和固有的？多数学者悲观地认为是后者。
我们对自己所持有的一切，包括喜好、态度、观念以及表达，都天然捍卫。听到相左的意见，如果对方语气再不做包装，被反对的人，第一反应都是拒绝。
除非门从里面打开。通过有意识地探索，找到一些相对更为正确的观念，并持有它。
爱一个人，养育一个孩子，归根结底，都是在与他们的观念共处。
见过很多的怨偶，他们的观念是对峙的。丈夫懒散，没事只想趴着，妻子上进，想过更好的生活。
而幸福的夫妻，饮食习惯上可能一个爱吃肉，一个喜欢糖，观念上却是同步的。身边一对夫妻最近在结伴学习，不是做形式，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认同，碰上好词好句，还会抄写摘录。
其他人觉得他俩有点那什么，又怎样呢？
至于养孩子，更是在种植观念。中国人有一个很讨巧的选老婆技巧：看丈母娘。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杨阿毛问过我，为什么妈妈从来不发火，我用鸡汤回答了她：有本事的人，多半没脾气。
我妈对此很不屑一顾，她认为没脾气只不过是因为窝囊，日常里总是挑衅地问我：难道，你想打我？
同一个行为，持有不同观念的人来看它，结论也是不同的。
你可能还想看：
注：凡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引用、摘录或转自其他媒体的作品，本网对其观点和真实性恕不负责。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致力于帮助文章传播，希望能够与作者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若有任何问题请联系[email protected]。
chineseherald.co.nz All Rights Reserved 版权所有
(责编：twinkl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