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周刊】中国粉丝十大猛
2018年1月19日 11:40当粉丝遇见偶像,不可谓不凶猛。
本文转载自新周刊(微信号:new-weekly)
粉丝是谁?
粉丝就是想要像偶像一样活着或同偶像一起活着的那个人。
2005年,“超女”启动中国娱乐偶像批量制造的发动机,应援文化与粉丝经济由此萌芽。今天,有明确成员、持续交往、一定分工、一致意识、一致行动的粉丝帝国始成,养成型偶像、陪伴型粉丝文化渐成新宠,粉丝与偶像的关系也从“我粉你”变为“我养你”。
十几年后,在中国消费主义新浪潮中,粉丝经济是精神消费与情感消费的一个庞大分支。以90后、00后等互联网原住民为主体的粉丝群,在专业粉丝公司和职业粉丝的带领下,以贴吧、微博、QQ群、微信为阵地,用流量养大爱豆;而一只资本的手,则借势收割“流量明星”背后的粉丝金矿。
有时,凶猛的粉丝更像一群集体无意识的“群氓”,“为自己爱豆花钱无上光荣”“不要说花钱了,命都可以给他”,为爱豆暖床,送豪车、别墅、庄园,包专机、包高铁、冠名星星,制造热搜话题,全球投放户外应援广告,等等,全不在话下,一言不合,就组团开黑,死忠粉群扑死咬黑粉,随时“爆吧”“爆论坛”。
当粉丝遇见偶像,不可谓不凶猛。
壹
“我可以为爱垫上一条命......”
凶猛到没有下限的“私生饭”,令人畏惧。
跟踪、偷窥、酒店蹲守、跟机拍摄、包车尾随……无边界意识的大胆行为、强烈无节制的倾慕之情、既不合法规也不合时宜的各种人身和精神侵犯,造成的压力和危险让明星们苦不堪言:粉丝能连堵杨坤家门三个月堵到杨坤差点崩溃、到赵泳鑫家的浴缸里洗澡、到赵丽颖家中拍照片、在TFBOYS的保姆车上装GPS一路追踪到公寓、为了见鹿晗一面不惜冒险别车……
堵杨坤家门的“女私生饭”被羁押后还写了长文伸冤:“我可以为我自己的爱和尊严垫上一条命……泰坦尼克号的几小时相遇都可以赠送一次向死而生的机会,开锁蹲守进派出所怎么了?”
杨坤曾为私生饭堵门苦恼不已。
贰
一言不合,谁都要“烧”
“69圣战”已经过去多年,而我们对极端粉丝的畏惧感留存至今。各个“饭圈”依然活跃着以反黑粉为名的开黑爱好者,一言不合就追着对方骂出几条街:朋友说了偶像坏话,吵架吵到几乎绝交;恋人说了偶像坏话,闹到分手方解心头之恨。
“偶像观不一致基本等于三观不一致,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何玩得开心?”这是常见的开黑理由。他们与诋毁偶像的任何势力群体坚决斗争,粉丝团体间的分歧以吵架开黑的形式力争到底,甚至不惜拉来同好发动“爆吧”“爆论坛”的大型运动,以彰显所在饭圈的态度和实力,甚至在粉丝群有如何黑别家偶像的“技术教学及交流”。这种不能被触怒、火起来谁都要烧的组团开黑粉丝群,可称凶猛。
黑粉与反黑粉的“战争”无休无止。
叁
爱明星不难,让明星爱上自己才难
粉丝爱明星太常见,粉丝爱明星爱到将自己白送出去也不鲜见。但这种浓烈短暂的爱意消亡得也快,很难称为真正的“猛”。
爱到如同朱丽倩之于刘德华、陈若仪之于林志颖、昆凌之于周杰伦、李靓蕾之于王力宏、吴速玲之于曹格、吴晓敏之于朴树,互相欣赏爱慕、共结连理,意义就大不相同了。
粉丝与明星之间本有天然的距离,双方对彼此投入的情感比例,以及对这种关系的态度通常完全相反。选择与明星结婚是一件很猛的事情:顶住各方压力甚至无端谩骂,与无数人梦中的“老公(老婆)”认真厮守一生,这可比哭着喊着只为见一面的普通粉丝难太多太多。
昆凌与周杰伦的婚礼。
肆
像潜行狙击手一样“阴魂不散”
粉丝为了见“本命”,实在是有太多非常规的猛事要做:为了确保接机提前一天睡在机场,为了买到演唱会内场票到场外通宵排队,为了见到偶像假装工作人员各种潜行。
最强悍的是,为了拍偶像从非法渠道买到行程消息,随便买趟航班机票跑进关内,拍完偶像直接出来退票,甚至有粉丝以注销出境手续为由在口岸限定区域逗留,只为了近距离看偶像一眼,因此受到边检机关的严厉处罚。
即便如此,依然有许多有钱、有闲、够猛的粉丝,为了偶像不断做那些烧钱、静候、伏击、快闪、逗留、即买即退等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明星航班信息经常遭到泄露。
伍
在技术粉面前,经纪人都得失业
技术粉是“饭圈”里的积极角色:技术宅粉丝精通PS、剪辑、手绘、文字,稍加捏合基本是半个艺人宣传团队;“前线大大”们则去往偶像出没的现场,扛着带脚架的单反疯狂拍图,架势堪比专业娱记。
还有一些技术粉条分缕析地指出经纪公司、唱片公司所为不妥,理据充分,能力不输专业公关。在帮助粉丝会制作活动物料、炒热偶像微博话题、增加偶像人气魅力等方面,技术粉的能耐有目共睹。这背后是许多普通人为了偶像自学成才,把自己逼成内在高度抗压、外在十项全能的励志成长故事。
对技术粉的能耐,TFboys的经纪公司应该早已见识过了。
陆
为偶像去死,或者送偶像去死
迈克尔·杰克逊去世之后,十二名世界各地的MJ粉因此自杀;约翰·列侬在纽约曼哈顿公寓前,被几个小时前索要签名的粉丝枪杀; AKB48的制作人曾因为“离我的偶像很近”收到过粉丝的死亡威胁。
在“为你去死”和“我要杀死你”之间,粉丝用最极端的假设与行为印证了黑格尔的分析:“崇拜的过程是自我人格放弃的过程,把自己看作依附于偶像的存在,而逐渐掩埋了自己。”在这个“掩埋自己”的过程里,充满了粉丝众生相的光怪陆离。
约翰·列侬与小野洋子。
柒
爱你,就要为你做公益
偶像的容貌、服饰、日常行为,都有粉丝倾力模仿。偶像的打卡地点,粉丝们则争相前往朝圣。在这个过程里也闹出不少让人啼笑皆非的行为:照着明星整容整成同款脸,学明星的习惯学成四不像,尤为凶猛的是模仿剧中角色的各种吊诡行为。
当然这种“爱你就要更像你”的狂热效仿也可以成为正能量的凝聚,明星可以借助粉丝的高度热情,一同做公益:鹿晗粉丝捐赠了贫困地区24所学校的足球设施,“玉米爱心基金”参与中国红十字基金会为抗洪发起的“天使之旅”行动,王俊凯和王源的粉丝们通过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向重庆市彭水县捐建一所小学,等等。
这种粉丝强大能量的妥善转移和重新发力,是粉丝行为中最猛也最值得鼓励的一种形式。
鹿晗在南京做公益。
捌
站定当靶,送你吃鸡
2017年的大热游戏《绝地求生:大逃杀》,玩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满地图跑的全是敌人。
陈赫、鹿晗、林更新、王思聪、胡歌等明星名人纷纷加入“今晚吃鸡”的行列,如果地图上同时出现了明星和该明星粉丝,事情就变得好玩许多:前有林更新被77位粉丝疯狂追着满地图跑,后有陈一发儿的粉丝全程护送吃鸡——陈一发儿从落地开始就被认出,在场粉丝集体沸腾,各种帮忙送快递,护送陈一发儿进决赛圈。
陈一发儿决赛圈的两名对手更雷人:一个站定给发姐当靶子打,另一个举起手雷当场炸死自己——这种“舍身自雷,只为博你一笑”的粉丝行为,堪称凶猛。
为了让明星吃鸡,粉丝们可以站定当靶。
玖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粉丝为明星花钱甚至不惜一切地砸钱,已成天经地义之举。轻则购买海报、正版CD、应援周边及演唱会门票;中则各地乱飞追巡演,兼购买明星的个人品牌或代言;重则不惜重金步步相随,明星走到哪跟到哪,为偶像买下一切能买的东西疯狂打call。
无论是买下广告位、无人机,还是命名小行星,每一个浮夸的明星应援背后,都有一群众志成城撒钱的粉丝。“饭圈”流传的真言是: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钱多缘深,钱少缘浅。在本就不平等的明星、粉丝关系之中,简单粗暴地砸钱似乎真的是唯一行之有效的沟通渠道。
美国纽约曼哈顿时报广场上的屏幕上,出现为易烊千玺庆祝生日的内容。
拾
因粉而成神,才是真的猛
追星是件太常见的事情,但如果只是纯粉而没有汲取偶像身上的积极能量,那未免过于浅薄且可惜。从一个仰慕明星的小透明,到在同一个圈子中成长到足以与偶像齐名,是何等强悍之事。
长时间保持亦师亦友关系的陈奕迅和张学友,是很好的例子:陈奕迅初出道时以模仿张学友见长,并公开宣称“四大天王中,我只买我偶像张学友的唱片”,后来经过不断琢磨,陈奕迅找到融汇当代欧美通俗唱法和华语流行乐风格的独特歌路,与张学友并肩成为两代华语乐坛歌神,同台飙歌——因粉而成神,才是真的猛。
粉丝表达自己的情感时,也是他们生而为人最自我、最赤裸、最勇敢的时刻,为了一个遥远的人可以付出包括生命的一切,这种澎湃的情绪可能淹没目标,可能反噬自身,可能感动世人,可能为害周遭。
所以,做人不要做集邮粉、土豪粉、私生粉、后宫粉,做人要做实力粉、文艺粉、高智粉。
珍爱生命,看好钱包,与其爱豆,不如多爱一点自己,多爱一点朋友,多爱一点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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