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传说
2017年2月28日 18:09套用一句冯唐的话:单手骑车来嗑的栗子,天蒙蒙亮就开张的米粉店,那时那刻的云,还有十几岁的我们,都是记忆中微不足道的传说。
人的味蕾,在童年就已经定型。
之后无论是南来北往,东奔西走,饕餮大餐,珍馐小吃,每当年末回到这个老旧的地方,一碗老家牛肉米粉总归是一样的安抚味蕾。哦,我说的不是那种台湾牛肉面,讲真,那牛肉块未免也太大块了些,也不是桂林米粉,米粉圆圆细细嚼劲不够,更不是沙县小吃,拜托,两码事。
如今黄家塘米粉已经俨然是网红店了。各路天南地北归家的人,在过年的几天蜂拥而至。我和程同学早上早起,在正月里的寒天灰蒙蒙雨嗒嗒的天气里,去吃过早。我们两个在当地土生土长的且自认为最有方向感的女同志,为正宗黄家塘地点苦恼纠结了半天,最后决定用GPS定位,才开车在绕了一大弯之后找到几百米之遥的黄家塘本店。当然在路上我们偶遇了最大的收获,居然一家炒栗子店还开着门。热乎乎的栗子,而且谢天谢地壳子外面没有在外地常见的裹着油腻腻的假蜜,只是干干净净粒粒饱满甘甜的栗子,掰开一口,太好吃了。好吃到什么程度,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是一手骑着单车吊着一带栗子,一手高难度的嗑瓜子似的嗑着栗子,一路晃荡晃荡骑回家的。
接下来先是程同学在巷子口就被糯米包油条截糊了,然后我半路上又汽油桶子烤的锅块吸引住了,一路上各式的早点摊唤醒多年前的味蕾记忆,苕粑粑、虾粑粑、大连面、热干面、米酒…,但是怎么没有看到须碗子泡糯米或者豆腐园子。差评。因为锅块等的时间太久,里三层外三层,还好我挤到了炉子边上,虎视眈眈,如果一出炉我就下手。心焦的程同学还是决定先去排米粉的队,边跑边喊“你还是要牛肉米粉,双码子咯?!”。 我好不容易等锅块出炉,挪到米粉店的时候都开始下雨了。到底是吃大连面还是牛肉米粉,配豆浆还是配绿豆汤,胃只有这么大,已经填进去糯米包油条和锅块,真是难题。
有位去了武汉的同学说,黄家塘的米粉,这么多年过去了,味道真的还是一样的好,环境真的还是一样的稀烂。排队的人真是排山倒海,先是付款要排十几米的队,然后领面还要排九曲十八弯的队,巴掌大的地方,螺蛳壳里做道场,几口一米多宽的牛骨汤锅从凌晨3到4点就架起。有的只是用来涮熟米粉或者面条的。汤锅是专门的一口,上面还要架上各式码子。牛肉码子自然是重头。但是也有大连面里面不可缺少的脆鳝骨,猪肉薄片以及鸡丝茸。调料一式摆开。热气蒸腾。 米粉么是本地米粉,类似广东的河粉形状,但是味道和嚼劲都不太一样,也分机器或者手工米粉。手工也分宽的和细的。这给选择带来了无尽的烦恼。
我们最终在拥挤的店面中坐下来 --- 主要是因为机智的程同学让我先去找位子。在满屋子里或站或半站地稀里哗啦地吃着面或者米粉的人群中,我忐忑但坚定地霸占一个空位很久后,程同学终于拥着米粉出现了。来吃米粉的衣着各式,鲜亮或朴素,但没区别的都是端着一大碗,有的还领着别家外带的锅盔或者热干面。之前在店面前的一条街看着穿高档的羊绒大衣或者开着Porsche来端碗面吃了回去的也不稀奇。不过可以判断在各种汤汤水水里面操着乡音却凹着造型还要拍照的必定是返会家乡的学子或者是我们这样的长时间外出务工人员。几乎每人来都照几张,目的是为了发给没办法回来吃一口米粉的同学或者朋友,馋死他们。这里拍照受欢迎的程度,简直已经到了文青看到星巴克的程度。
在我们尽情比划着几个pose的时候,收汤碗的阿姨差点收走了我们还剩点汤的米粉,吓得我跟程同学立刻护住碗叫道“还在吃!还在吃!”,但是另外一个端着两碗米粉等位子的大叔劈头断喝“列里有什么好照相的哦!”让我们顿时羞愧难当,匆匆喝掉几口,立即抱头鼠串, 从一层层各式端着米粉等位子的人群中穿出去了。
有个一直在家乡工作的同学问我,一碗米粉而已,至于么。我好认真的回答:至于。
套用一句冯唐的话:单手骑车来嗑的栗子,天蒙蒙亮就开张的米粉店,那时那刻的云,还有十几岁的我们,都是记忆中微不足道的传说。
由相聚于湖北荆州沙市的两位同学所共同创作。
文字:李同学(李丹 上海) 摄影:程同学(程敏 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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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Lesley)
来源 - 新西兰先驱报中文网